文/图 林边
今天是个温暖的阴天，上午九点温度就有华氏六十多度。从图书馆出来后，顺便在周围走走。走过的是十月三十日那天散步时同样的一小段距离，但速度却快了好多，因为大多数的树叶都已凋零，橡叶的殷红已被苍老的浅褐色代替，红枫则完全隐没，操场边环绕的大片树林在阴郁的天色下一片黯淡，除了林丛中偶尔还有蓝莓红色的残叶以外，放眼望去已经和冬季的景观相差不多了。
现在亮眼的颜色都集中在停车场附近。沿街人工种植的棠梨，叶子刚刚变红，树冠底部还有少量绿叶，满树的小圆果子点缀其中很漂亮，不过要到晴天阳光来助阵才会有璀璨燃烧的丰饶。
最好看的地方要数停车场边栅栏圈起来的小排水坑。那里边除了漾满篷草白绒绒的种籽以外，几株野生的胶皮糖香树和棠梨树叶色斑斓，深浅错落，立在坑底或小小的斜坡上，非常醒目。排水坑北边栅栏里长满棠梨树幼嫩的小苗，几尺高的小苗叶子也全都变成浓淡不同的红，看上去像一片糖葫芦串，说不上漂亮，不过倒是公园系统印发的小手册中，把棠梨树列为侵入树种的明证。通常这样的排水坑(drainage basin )是会被镇子的园林维护工人定期割草清理，以防植物壅塞的，但这几年，镇子预算吃紧，年年减少开支，估计这样的地方就是稍有余地精简预算的小角落了。而棠梨树果，得此机会，就在这样无人料理的荒地上落地生根了。
sweet gum， 胶皮糖香树
棠梨小苗
棠梨树冠匀称，春天白花满树，夏天绿叶浓荫，晚秋一片灿红是北方秋色高亢浓烈的finale，它的生命力顽强，生长速度极快，而且枝头甜果可以给不少过冬小鸟提供食物，应该是北方城市园林绿化非常高效美观的树种。
棠梨树(Pyrus Calleryana)原产中国，在这里被培育出很多品种。其中很常见的有两种，一种的树冠非常丰满，树冠宽度和树高几乎相等，代表品种是Bradford，它的秋叶颜色艳红耐久，果子较为稀疏而且挂果期长，作为行道树更洁净美观。另一种树冠瘦长的，代表品种Capital，秋叶为橘红橘黄，树果稠密易落，在落果期的一两周内会弄脏街道，但它的树干比前者坚实耐风吹。
庭园里的胖棠梨。这种树变色时先由绿变成发黑的深红，一周内，深红迅速转亮，以后越来越热烈明灿。
野生的瘦棠(豆)梨
图书馆对面的playground旁边有一小片挪威枫，上周应该是黄叶最丰腴的时候，现在树下的草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落叶。从这片树丛的分布和密度看，草地旁边临着道路的几株均匀大树应该是这片小区修建时由人工种下，而主路和儿童游戏场之间的小空地上，杯口粗的树丛一定是枫果子落下后野生出来的。挪威枫因为生命力强，在很多市镇被广泛种植，正慢慢代替红叶早已落尽的糖枫，成为主要的行道树。虽然森林维护部门也把它们列为侵入树种，但这个侵入树种的概念主要是用在天然林保育的范畴里，如果我们的城市街道将来引入这种树种的话，它的“侵入性”越强应该是越好呢。
野生的挪威枫丛
挪威枫
一株挪威枫老木
回家时在小区看到这种不熟悉的街道树，夏天时它们非常普通，但现在叶色忽然转为淡绿藤黄和暗橘多种层次，细密雅致的树叶和柔弱的树干配合得非常美妙，即便在晴天时也有幽暗清凉的感觉，像细笔描染的中国画。不知道那是不是梣树的一种。
梣?
挪威枫正在落叶，胶皮糖香树的叶子也日渐稀疏。棠梨会是坚持到月末的最后秋色。
赶在冬天到来前把房子全部油漆了一遍，把以前房东留下的墙纸壁画装饰条统统覆盖拆除，墙壁现在是淡黄，奶白，梨绿和海蓝四种明快的色彩，已经订好草帽色的新地毯，等换好地毯这里就完全是我喜欢的清爽干净的家了。
最近小鸟第一次变成不受欢迎的客人，它们早晚定时成群飞来啄食补种的草籽。如果明年看到更多的漂亮蓝鸟，也许就是现在的美味秋草籽给它们留下了快乐记忆的缘故吧。
秋叶将尽，要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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